文化繁榮興盛是中國式現代化的重要標志。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深化城鄉精神文明建設，優化文化產品和服務供給，以文化賦能經濟社會發展。”城市發展不僅要關注物質空間建設，也要重視精神價值塑造。今年8月印發的《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推動城市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提出“促進城市文化繁榮發展”，要求“優化城市文化產品供給”。作為物質生活與精神生活相統一的重要空間，城市承載著人民對美好生活的高品質追求，優化城市文化產品供給是增進文化福祉的重要路徑。文化產品供給機制是文化資源配置的核心途徑。不斷優化城市文化產品供給，要創新文化業態，以優質內容為內核、數智技術為支撐、融合發展為路徑，著力破解供給同質化、體驗單一化等問題，構建多元共生、創新引領的文化供給新機制，推動文化從“配套角色”轉向“關鍵引擎”，促進以文化人、以文惠民、以文潤城、以文興業，積極構建文化賦能經濟社會發展的創新體系。
傳承城市文脈，豐富文化產品供給形態。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注重傳承城市文脈”。文化是城市的氣質和靈魂，是城市的獨特標識。保護好、開發好、利用好城市文脈是不斷優化城市文化產品供給的基礎。要深入挖掘本地獨特歷史文化資源，推動文化活化更新，打造特色文化體驗，因地制宜培育城市文化名片。例如江西景德鎮傳承創新陶瓷文化，改造老瓷廠融合新文創，提供陶藝制作體驗、春秋大集等產品，將文化底蘊轉化為時尚產品，豐富城市文化產品供給形態。景德鎮的實踐表明，對地方歷史、傳統技藝、人文精神進行現代化轉譯與藝術化呈現，能夠將城市歷史文化元素轉化為現代文化產品與服務，重塑城市文化表達方式。讓城市文脈持續融入當代生活，還可以借助創意設計提升街區美學品質，比如推動老舊廠房、街區轉型為融合動漫創作、影視取景、數字文旅體驗的復合空間，推動城市從“空間更新”向“內涵升級”跨越。北京首鋼園將舊廠房改造為冬奧博物館、首鋼滑雪大跳臺，推出沉浸式工業劇，融合工業歷史展陳與現代藝術體驗。這種供給模式既保留城市記憶、傳承地方文脈，又為城市更新注入人文活力。
堅持以文惠民，構建普惠可及的文化服務體系。文化福祉提升的關鍵在于文化產品供給的普惠性與可達性。普惠性關注文化服務范圍的廣度，使文化產品無差別觸達各類人群；可達性致力于消除參與門檻，使人民群眾能夠便捷、平等地融入文化場景，實現從“可及”到“可參與”的深化。要創新文化服務模式和手段，構建高效、友善的公共服務接口，以居民需求為導向，豐富社區活動、優化空間規劃、引入優質資源，將文化資源嵌入日常生活圈，實現從“人找服務”到“服務找人”的轉變，促進文化服務均衡化、普及化，讓人民群眾共享文化發展成果。可通過開辦青年夜校、舉辦文化沙龍、組織非遺體驗等方式，讓城市文化供給從“靜態陳列”向“動態參與”轉變，讓文化成為可感知、可參與、可傳播的生活體驗。上海開辦市民藝術夜校、重慶建設“15分鐘品質文化生活圈”、廣東深圳福田區建設嵌入式文化空間等舉措，有助于打通公共文化服務“最后一公里”，將文化服務送到群眾“家門口”，以精準供給打破文化服務的場景局限，提高文化產品的覆蓋度與文化活動的參與度，有效激發群眾參與熱情，實現城市文化服務從物理覆蓋到全民參與的轉變。
深化跨界融合，拓展文化產業發展空間。黨的二十屆四中全會《建議》提出“加快發展文化產業”“健全文化產業體系和市場體系，培育優秀文化企業和品牌，實施重大文化產業項目帶動戰略，實施積極的文化經濟政策”。文化產品供給的核心效能在于通過價值創新催生城市經濟新業態。強化現代文化產業體系支撐、創新供給模式，推動城市產業突破傳統邊界，將文化符號與審美體驗轉化為具體的消費模式與產業形態，能夠為城市經濟結構拓展高附加值的增長維度。要深化文體旅融合，通過資源共享、產品互補、市場共拓、品牌共建等構建“文化+體育+旅游+商業”的融合業態。如“村超”“蘇超”等賽事火爆出圈，帶動了當地文旅快速發展，在優化文化產業結構的同時，通過高附加值業態為城市經濟注入新動力。要強化科技賦能，運用虛擬現實、增強現實、人工智能等技術，創新數字博物館、智慧旅游、交互式藝術展覽等體驗模式，推動文化從物理空間延展至數字場域，從單向輸出轉向雙向共創，不斷拓展城市文化產品的覆蓋廣度與感知深度。
強化協同治理，優化文化發展制度環境。優化城市文化產品供給離不開城市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的現代化。要從過去政府單一主體的管理模式轉向多方主體共同參與的協同治理模式，將不同服務主體凝聚起來，以更好適配文化領域的新變化、新需求，實現文化資源的高效整合與服務優化。健全文化產業體系和市場體系，完善文化經濟政策，加大文化立法力度，制定文化產業促進法、歷史文化遺產保護法等相關法律，為文化繁榮發展提供法治保障。深化文化領域行政審批制度改革，加強事中事后監管，推動文娛領域綜合治理。建立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協調機制和督察制度，加強版權保護，打擊侵權盜版，構建版權、商標、專利一體化保護體系，為文化創新營造規范有序、激勵有效的制度環境。創新服務與管理模式，鼓勵社會力量參與開展公共文化服務，充分發揮社會力量在人才、資金、技術等方面的優勢，提高城市文化產品和服務的針對性和豐富性，增強其吸引力和市場競爭力。
（作者為北京大學文化產業研究院院長）
《 人民日報 》（ 2025年12月17日 09 版）
責任編輯：賀鵬云
